子羽

就酒和月亮讲好每一个故事
wb:子羽_honey
答应我,找我玩

八尾猫

冷圈出神仙

图钉:

  HP AU。梗来自灯老师!我真的很喜欢这个梗,虽然写残了。我印象中应该还有两到三个仙女想看HPAU。那我意念艾特吧。


 


  有这么一个故事,说猫的。人有假行僧,猫也有讲修行的猫。寿数很长,命也不苦。活得佛性,好吃好喝,没事就磨时间。修多了就渡劫,每过一劫得一尾。心最诚的猫,总共可以得八尾。就没有然后了。李斯站在尖叫棚屋里,丢开魔杖,脱得只剩大裤衩子。十一月的大秋天,英格兰冷得不像话,四下是湿答答的雨气。但他不能穿衣裳。什么都不穿的时候,他闭上两个眼睛,才能假装自己就是一只猫。


 


  姜雪坐在窗台上,咬着金水的吸管,吸溜吸溜地喝。她是个很酷的小学姐,会抽烟,能喝酒,随时都可以飞走。下午六点半,李斯从打人柳里爬出来,灰头土脸,冲着她笑一笑。这是他们第八次私下会面。李斯招招手:桃子姐姐,下午好。姜雪说:不要叫我姐姐。你迟到了。你要是再学不会,我也不教你了。学校里已经有人在传绯闻,我觉得影响不好。李斯说:好吧,那就不学了。姜雪当头就是一黄油啤酒砸过来。李斯向后一倾,轻轻巧巧地接了金水。他喝了一大口,热乎了身子,将酒瓶反过来放在脚边。然后他闭起眼,脱掉衣服,躺在地上,什么都不想。火炉,毛毯,罗宋汤。魔杖,熊熊火焰,噼啪爆炸牌。皮久,露娜,大魔王。擎天柱,大哥,卡拉鱼。李斯一睁眼,看见自己的大裤衩。他站起身来,抖搂抖搂毛,舔一下爪子。姜雪瞪圆了眼,跳下来摸摸他。她冲他竖个大拇指:手感不错。李斯一声也不喵,八条大尾巴从她手心依次滑过。他初初掌握阿尼马格斯,这一天他五年级。


 


  李斯去过魔法部注册,是一个合法的阿尼马格斯。阿尼马格斯很少,而且难考。有些人变成大耗子或者皮皮虾,觉得比较丢人,就不去注册。李斯也产生过这种顾虑。他亲口和姜雪说过:要是他变成小猪佩奇,就当场付给她二百加隆现金,求求她不要说出去,从此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。幸好他还算走运。八尾猫虽然有点太佛,但李斯觉得很酷。而且能在少年时代成功阿尼马格斯,至少也说明他变形术屌得一逼。这就够了。李斯怀揣这个秘密,自信满满地去悍跳。他牛逼了几天,战无不胜,被好人团队纷纷骂成畜牲。然后他抓一把真预言家,水晶球还没焐热,又被人疯狂地踩,十点五票挂在头上。李锦一拍桌子:你们他妈的瞎了吧!李斯这还能不是个预言家?李斯给了他一脚:别拱猪了,我知道你是个倒钩狼。


 


  那你变个猫给我看呗,李锦死皮赖脸。他们坐在高高的天文塔上,悄悄咬耳朵,只有星星能听见。没课的时候,别人来这里是为了谈恋爱。他们来这里是为了看星座,学习抿卦象。顺便谈恋爱。其实阿尼马格斯不是个秘密,就那么几个学会的,名单都明明白白登记在魔法部里。但除非你要写论文,你闲得长毛,或者你是个拉文克劳,才会费老鼻子劲去查那个名单。李锦一样都不是,可他就是知道了。李斯成功阿尼马格斯那天彻夜未归,翌日才赶来礼堂吃早饭。一身尘土。李锦隔着两张长桌,和李斯四目一触。立刻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,一拳擂在李斯胸口:行啊你小子!成,牛逼,今晚咱们去庆祝庆祝。我要劝你酒,你得和我走一个。李斯无奈地推他,手上没劲,怎么也拨不开:好好好。晚上就叫来了一大帮人,彻夜喝酒,每一个人都烂醉。没有人知道自己在庆祝什么,只有李锦和李斯知道。


 


  为什么是八条?我只听说过九尾狐狸。咱们东方不是九为尊数么?李锦摸摸尾巴梢子,立刻被呼了一脸。李斯摇身一变,重新衣冠整齐地倚靠在大箱子上,坐没坐相。他摸摸鼻子,似笑非笑:我不知道呀。什么尊数,我没那个追求。要那么圆满做什么呢,太要强了没好处的。李锦啧了一声:你这个人就是他妈的不求上进。我拿你没办法。


 


  他站起来,把斗篷披在肩上,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圆圆的警徽。警徽在他手里微微闪烁着红光,李锦把它捏灭,长长吐出一口气,转向李斯:你还是不去漕宝路?李斯点点头。李锦耳朵一耷:为了我回去一趟也不行?李斯耸耸肩,眼睛里已经装满答案。


 


  我想去的时候就会去了,他说。很轻松地。他在说谎,也不在说谎。他不会想去了。这样的发言,可以做扛推位。可是李锦怎么舍得推他?


 


  李锦独自下到八楼,在挂毯前合上眼,走进有求必应屋。JYC的学生看见他来了,都过来客套几句。一年前战事开始,戴士就在这里弄了个俱乐部,专门搞黑魔法防御术,其他杂七杂八的也练练。后来戴士不太来了,但漕宝路还是他们的朝圣地。学生大都是格兰芬多,少数的鹰和獾,但管事的一直是斯莱特林。李锦站在那里,抱起胳膊。下面有几个人心里不服他,他一清二楚。但是他什么都不说。他说:今天继续练习呼神护卫。看什么看,啊?觉得练够了?就你们呼的那些个破烂,指望阻挡摄魂怪?呵呵,摄魂怪来了你他妈逼连尿裤子都来不及。你,冲这里来。他点了一下醉木鱼,又点点自己的胸口。


 


  薛卓睿看他一眼,叹口气,认命一样抬起魔杖。一条银色箭鱼飞也似地从杖尖窜出来,刀子一样刺向李锦胸口。李锦看也不看一眼,抬起手,袖口里逸出一丝黑油。倏然它幻化成一片黑雾,张嘴将守护神鲸吞而下。李锦笑了一声:你弹棉花呢?再来。


 


  醉木鱼还没说话,旁边的一个拉文克劳突然出声:你这是黑魔法。李锦抬抬眉毛:你管我用什么呢?你能打得过老子吗?不行就闭上嘴巴别逼逼,赶紧练习,时间很紧张。人群一片安静。然后一个斯莱特林开腔:李锦大神,你会用,不代表你会教。你要是教得那么好,为什么——?站他旁边的沈佳麒捣了他一家伙:别说了。这斯莱特林冷笑:凭什么,你算老几,我偏要说。你要是教得那么好,为什么李斯到现在都不会召唤守护神?到底你是废物,还是他是废物?


 


  当天夜半三点钟,有求必应屋里几乎走空,只剩下三五个人。陈彬说:我和铁蛋都是业余货色,我个人还是建议你去校医院看看,或者我们骑扫帚送你去圣芒戈。李瀚文没说话,专心地拈着魔杖,在李锦的胳膊上招呼。薛卓睿托着腮帮子坐在一旁:陈彬你别婆婆妈妈的了,有这功夫你不如给李锦收拾收拾行李,他一个人打爆了七个,还有四个是斯莱特林的。连沈佳麒都觉得这货下手太重。我看到他留下自己那枚警徽,悄悄溜走了,这不就是退出的意思吗。好么,那这漕宝路基本没斯莱特林了。要不是漕宝路是秘密据点,大家签名的时候都锁了个赤胆忠心咒,李锦明天就要上报纸。我看咱们还是赶紧给没脖子写封信,趁早让他给解散了吧,不然早晚一起送。袁若阳实在忍不下去:你他妈现在搁这逼逼叨了?刚才陪李锦抄家伙动手的是猪哦?你当我是瞎的咯,拉文克劳那个夯货不是你撂翻的?还好你们级长是韩潇,不然你死了。李瀚文说:求求你们别说话了,我已经接骨失败两次了。李锦破口大骂:你他妈还知道?!他骂完就睁圆了眼,浑身的肉一紧。李瀚文回头一看,倒抽一口冷气,手上又啪地接断了骨头。李锦一声惨叫。李斯眉毛一跳,轻轻踢踢李铁蛋:真没用,南枪就这个水平?我来。


 


  其实李斯的接骨术也很一般话。但专业的秦柳不在漕宝路名单里,不能叫过来。专业的沈佳麒溜了,李锦放话说谁去找他就弄死谁。因此大家只能站成一个圈,完完全全指望李斯。李锦低着头,静静望着李斯汗湿的发顶,一句话都不说。李斯施法的时候,他的骨头上如同蚂蚁咬过,痒得难以忍受。但李斯鼻尖上的汗啪嗒一声掉下来,落在他的手心里。于是他的手心还要更痒一千倍。他张了张嘴,但是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

 


  没有什么可说的。李斯不愿意做的事,没有人可以强迫他。但李锦有野心,他想要延续狼人杀的生命,想要成为强大的巫师,想要越爬越高,想要没有人再看不起他,想要过上好日子。即使在之后的战争时代,他也从来不因为自己的野心而感到羞耻,因为这本就没有什么可臊的。社会就是这么公平,他想要得到一些东西,就要用别的东西来换。他并不吝啬任何手段,也不心疼任何代价。为了达到目标,他很乐意委屈自己,也会做其实心里不情愿的事,而且做得很好。他是一名标准的斯莱特林。


 


  李斯明白这一切,也尊重这一切。就到此为止了。李斯绝对、绝对不会陪他委屈自己。他想加入漕宝路,人家也批准,他就高高兴兴地加入。他不想来有求必应屋了,他就不会再来。在战争时代,他也使用传统意义上的黑魔法,而且堂堂正正当着所有人的面,不藏着也不掖着。他要进入一个金库,就毫不犹豫地对守卫念夺魂咒,只是因为这样省力。他甚至不觉得应该区分黑魔法和白魔法,一个粉身碎骨和一个阿瓦达如果造成同样的结果,他不觉得后者更邪恶。要是有人为此骂他,他就骂回去,但也不生气,骂得再难听也是慢条斯理的。玩狼人杀的时候,他不喜欢选MVP,也不喜欢公投背锅位。在学校的时候,他不喜欢分院帽。分院的时候他就坐在底下开小差,找陈彬要小吃,手指饼干和蜂蜜小蛋糕。转手再分给醉木鱼和沈佳麒。他想要和一个斯莱特林谈恋爱,就不会在乎任何议论,他的字典里没有政治不正确这么个词。他拉着李锦站在冬天的禁林里,长长的金红色围巾挂在黑袍上,鬓角边剪得秃了一大块。一遍又一遍纠正李锦念的呼神护卫,要求他讲普通话。李锦故意不听话。他是个方言天才,东北碴子京片子,四川话和粤语,就是要逗李斯笑。李斯一魔杖头敲他脑门子,火星落在山林里,笑声落在春风里。李锦望着他,在那双桃花眼里看见一整个三月天。


 


  他们一起玩了几年狼人杀。蹲过禁闭拖过厕所,飞过天也游过黑湖。跑遍了城堡的每个角落和密道,互相熟得像鞋和脚趾头。都是聪明人。眼神一兑,心事对换,李锦就知道他们是双向暗恋。两个聪明人可以做朋友,但两个傻瓜可以相爱。就从这一刻起,他再也不是聪明人了。


 


  刚开始练习呼神护卫的时候,他们两个还没有在一起。那时的漕宝路还不叫漕宝路,叫PLU。很小,十来个人而已,凑一局狼人杀都没两个替补。他们在八楼朝着挂毯许愿,要了一间很小的会议室。有暖气片有零食,累了还有可以躺的大沙发。一人拖一张老板椅,盘坐起来,全心全意地纵容自己去找一个美梦。


 


  斯莱特林学生比较独,不怎么习惯当众失控,更害怕弱点被白白看走。就连戴士都流露些许拘谨,摸了几次脖子,直到韩潇向他保证没人看他。李锦就更不行,屁股坐都坐不住。后来大家都成功了,他还是两手空空。他不肯示弱,但急躁已经溢于言表。戳戳伍声的小狮子,扯扯张潇的鸟羽毛(“我操你妈你不要告诉我这是凤凰?!这么肥怎么飞起来的?”),摸摸韩潇的公鹿角,上下其手地找戴士北极熊的脖子,连布斯巴顿交换生周二珂的小兔子他都要抱起来上下抛两把。很快他的行径就引起了公愤,遭到了全场守护神的追杀。李锦抱着头夸张地哎哟哟满场跑,差点没假戏真做摔上一跤。


 


  李斯看够了笑话就把人拉过来。他抬手摸摸跑得最快的梅花鹿,在湿漉漉的鼻尖上一弹,让它带小伙伴们一边儿去玩。然后他抽出魔杖:阿锦,你的方法不对。我来教你。你的问题在于,你选择的回忆不够快乐。他把杖尖点在李锦的眼皮上。你想的是什么事?


 


  李锦闭着眼,感觉心脏跳得很快。他不假思索,信口就来:是收到学校的信件。那天我第一次知道巫师是个什么东西。


 


  脱口而出的瞬间他清醒过来,猛然睁开眼,什么旖旎情思都没了,一脊背冷汗哗哗下落。霍格沃茨没有人知道他出身麻瓜世界。李锦从小四海漂泊,和父母聚少离多,家也不怎么回。纵使分院帽公然将他分入斯莱特林,他也自认最多是个混血。但这件事不能说。他烧毁入学的信件,重新编造一套地址,还找人办了假证,把这件事牢牢捏在了手里。一到放假的时候,他就拖到最后离校。三年级时他专门选了一学期麻瓜研究,期末故意挂科,然后顺势骂着娘把课退掉。没有人发现过这件事。


 


  现在什么都完了。他抬头,四眼相对,又飞快地躲闪。是真的慌了,害怕被抓包,心虚得不行。李斯直视着他,眼神自在坦然,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一样。李锦心乱如麻,智商直掉五十点,看不穿李斯是不是演的。李斯装了一会儿,憋不下去,轰然笑出来。他拉起李锦的手,踢开大门,在众目睽睽之下像情侣一样走出去。他们下八楼,穿堂过室,走上高架桥,一路向禁林而去。李锦清醒过来:你他妈去哪里?李斯轻描淡写:带你找个摄魂怪。


 


  那会儿时局已经不好。魔法部从阿兹卡班拨了一支大队,遣来戍守学校边关。学校令行禁止,不许学生靠近半步。李斯就这么大大方方,施个幻身,福灵剂一人一口,飘飘然就向着禁林过去。学校围墙上没有光,冷气窜进骨髓。李斯停在一个安全的距离,退后半步,从背后捂住李锦的眼睛。不来狠的是不行,他在李锦耳边说。别过去,就站在这。我陪着你,念呼神护卫。会有用的,相信我。


 


  李锦闭上眼。格兰芬多牛逼,他咬牙切齿地说。呼神护卫


 


  他们在这里私下会面十八次。神不知鬼不觉地,像在做坏事。李锦松开一只手,感觉李斯的体温似乎还贴在背后。呼神护卫。银亮的小柴犬从他杖尖蹦出来,鼻头湿漉漉地蹭蹭他脚尖。禁林里大风呼呼地吹,李斯跑过来鼓掌。他忘了戴围巾,脸被吹得很红,头发乱七八糟。你刚才在想什么?真的成功了!


 


  我在想你啊,李锦挑挑眉毛。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 他伸出手,把李斯额角的汗水抹去。李斯停了一下,然后杖尖轻轻一点。李锦听见自己骨头一阵乱响,然后正回本位。行吧,不用半夜急救圣芒戈了,算个好兆头。他抬起脸,几个小兔崽子已经跑光了。真他妈的识趣。漕宝路里灯火通明,一釜桑柴烧得艳红,李斯的侧影在墙上拉得细长,八条尾巴在夜光里摇曳。传说,灵物有七窍,修过九九天劫,可以行走在神话里。八尾猫皮毛雪白,身似一头小牛犊,有一副时间里磨出的骨头,还有玛瑙一样的桃花眼。当它的身影出现在茶杯渣里时,卦象比不祥还要不祥。现在他坐在这里,李锦觉得自己已经被绑架了。他指尖沾着李斯的汗水,站在十字路口上。这时他忽然想起三年级昏昏欲睡的占卜课,还有那本永远也念不完的《拨开迷雾看未来》。第十一页,二十八目卦象,八尾猫:求不得


 


  我想起一件事,他说。有一天我在吃晚饭,听到你在我背后说话。李斯你这个人很有本事,话说了没两句,就得罪了半张桌子的人。我听不下去,就推开饭碗,请你和我一起上钟楼。那时候苍姐尚未毕业,你我还是小孩子。我肚皮里有许多话,可是看见你转过身,我就什么也不想再说。那天我只与你说了一句话,我说你像个孩子。你说你知道错了,你应该夸苍姐36E才是。你知道那一刻我怎么想的吗?我想,这辈子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。那一刻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,就和我一样。聪明人和聪明人做朋友很舒服,无需多说话,一个眼神足矣。那一刻我知道即使我们就此流散,二十年不见面,二十年后我再一身是血来敲你的门,你也会把命都给我。这就够了。对朋友来说,这已经做到份上了。


 


  你把这些话挑明了说,可不像一个聪明人。李斯说。


 


  因为我已经变成傻瓜了。李锦说。可是我还有点不服气,我想把你也拖下水。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 有这么一个故事,说猫的。人有假行僧,猫也有讲修行的猫。修多了就渡劫,每过一劫得一尾。心最诚的猫,总共可以得八尾。在这时候,它就会得到一个提示:它要去满足一个人的心愿。在这个心愿实现的瞬间,它就会得到第九条尾巴,就此圆满。但每实现一个愿望,它就要为此失去一条尾巴。于是它永远也不能解脱。任何人都想遇见八尾猫,因为它能实现你的任何愿望。但是没有人关心八尾猫是怎么想的。现在这里有一只八尾猫,他根本不想要第九条尾巴。活着不好吗,为什么非要成佛?是小鱼干不好吃,还是逗猫棒不好玩?好吧,假设九尾猫很屌,是江湖上的传说。这是一只好奇的八尾猫,是个射手座,喜欢打跳一跳,有点强迫症,非得上四百分才下播。他听说了九尾猫的故事,觉得有点牛逼。要是有变成大神的机会,他也不想拒绝。但是听完得到第九尾的条件,他翻了个白眼,转身就走了。他又不是傻的。你想实现愿望?可以,但是关我卵事?我给你实现愿望,烧的是我的修为,氪的是我的命。办完事了你拍拍屁股就走人,不给尾巴就算了,连小鱼干都没有。凭什么啊,我要你何用,滚吧。于是这只八尾猫抖抖八条尾巴,毫无心理负担地走掉了,从此再也没有回头。李斯说完这个故事,站起身来,去颠火上的煎蛋。


 


  他们在前线的郊区里搭了个活动板房,暂时驻扎在此。李锦坐在炕上,咬着绷带一头,正往伤口上涂白鲜。活板房里只有吱吱的烹油声。他问: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个?李斯说:现在外头都是摄魂怪,谁出去谁被吸。我不会呼神护卫。这是我的问题,却要连累你和我一起被吸,我至少欠你一个交代。李锦不说话,抬头等着他坦白。李斯给煎蛋翻了个面:你知道呼神护卫的原理,是召唤人的正面情绪凝会成神,催化的引子是人一生中最快乐的事。我没有这样的事。我的一生都很快乐,我还要继续快乐下去,直到送命前都要永远快乐。我这一辈子,没有为任何事情牺牲过幸福,也从没有忍气吞声过,一秒钟也没有。我听说了许多人的“最快乐”,都是在许许多多的求而不得之后蓦然获得。在痛苦的对比下,快乐才成之为最快乐。我从来没有求不得,注定得不到的事情我根本不会去纠结。所以,让我想一件最快乐的事情,我做不到。


 


  但是,我想过一件事情。他停顿了一秒:如果有一天,我真的召唤出了一个守护神,我想它一定会是一只九尾猫。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 三天之后,他们再次路遇追杀。地上满是骨骸,漫天都是摄魂怪,他们两个人被逼进死胡同。李锦摸了摸口袋,想起来烟早就抽完了。都他妈是畜牲啊。他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,说:宝宝,借个火。李斯不疑有他,引燃了杖尖,熟门熟路地递过来。李锦一把抢过他的魔杖,指着李斯照脸就是一个全身束缚咒。


 


  我听说摄魂怪只对人类有兴趣,他拍了拍李斯的脸。动物的情绪它们感知不到。李斯,你知道吗?在黄金男孩时代,莱姆斯·卢平和西里斯·布莱克曾经合作施放过一个魔法。这个魔法专门在阿尼马格斯身上起效,能够逼迫他们化成人形。我对这个魔法很感兴趣,就研究了它的逆咒。他将魔杖按在李斯额头上,吟唱起一个法术。白光闪过之后,他收起魔杖,把八尾猫抱起来,按进对角巷的地砖里。去麻瓜的伦敦躲一阵子,好吗?我会把你的魔杖藏在破釜酒吧里,你知道具体位置。


 


  猫咪僵硬地看着他,一声也喵不出来。李锦把手插进牛仔裤口袋,歪着脑袋笑了起来。他摩挲着李斯的猫尾巴,从第一条摸到第八条。


 


  我现在可以许愿吗?傻眼了吧,你个逼现在拒绝不了。他说。好!决定了!老子现在就要许愿!你听好了。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 后来有一天,李斯带队到禁林出任务,路遇摄魂怪袭击。队友们都被弄了,只剩下他和副队长韩潇还像个人。韩潇还在战斗中负了伤。伤情不严重,但他的魔杖被撅折了。两个人被逼上绝路,韩潇说:斯神,把你的魔杖给我,我来召唤守护神。李斯苦笑:我倒是也想,可是不行。黑檀木的魔杖非常忠诚,除非主人死亡,否则不会屈从任何其他巫师。至今为止,我只遇见过一个例外。我觉得帮主你不能是第二个例外,要不然这忠诚也太不值钱了。韩潇不信,把他的魔杖拿过来摆弄了两下,果真不行。他环视四周:那没办法了,我们分头走吧,还有活命的希望。李斯把魔杖取回来,把玩在掌心里,似笑非笑:分头走?让帮主你去送死吗?他突然抬起魔杖,指住韩潇,毫不犹豫地念道:统统石化


 


  不要怪我,帮主。他背起韩潇,向禁林深处走去。马人们威胁地嘶吼,他不耐烦地挥挥魔杖,拨落几许箭支。这一招太损了,我也是跟别人学的。当然,你不能变成动物,拿个隐形衣盖着也没什么卵用。所以,现在我要赌一把。帮主,你天天和格兰芬多玩在一起,应该是知道的。我们平时都是正常人,一旦疯起来不要命。


 


  是这样,如果不是帮主你,我也不说这些话。他坐下来,将隐形衣盖在韩潇身上,仔仔细细地掖好。你还记得吗?帮主,你说过我是个聪明人,应该进你们拉文克劳。我现在赌这一把,如果我赢了,我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,再也进不了拉文克劳了。如果我输了,就会接受摄魂怪之吻。我会失去灵魂,你的全身束缚咒会自动解开。这种情况下,你有大约三分钟的时间可以逃跑。听清楚了:向马人的领地跑。被吻之前,我会把魔杖扔向那里。那个时候魔杖的忠诚已经解除,你就捡起它来,召唤你的梅花鹿,然后离开这里,好吗?谢谢你。


 


  你疯了,李斯?韩潇用力眨着眼。他是个很聪明的巫师,知道挣脱法术的窍门。全身束缚咒控制不了他很久。


 


  我没有,李斯说。我只是想验证一件事情,帮主。


 


  他站起身来,魔杖紧紧捏在袖子里,向无边无际的黑暗走去。天是那么的冷,太阳是那么的昏沉,摄魂怪吸走了所有快乐,一切都在堕向毁灭。李斯停在一个安全的距离,退后半步,抽出魔杖。他闭上两个眼睛,假装自己是一只猫。这时他什么都听不见,只有李锦在他耳边说话。好!决定了!老子现在就要许愿!你听好了。


 


  李斯抬起魔杖。他什么都不想,全心全意纵容自己,倏然倒退回黑云压城的对角巷。李锦的手放在他尾巴上。


 


  我就这么许。李锦说。只要有一天你想要,你就能有九条尾巴。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 李斯睁开眼睛。


 


  “呼神护卫。”他轻声说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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